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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一場花事過了 |  |
2013-12-31 | 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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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個女人的一生，都是一場花事，你也不例外的，十八歲應是含苞待放的季節(jié)，你卻匆匆謝了！就像曇花，恍然間沒有花期！ 農(nóng)歷七月初六早上，接到妹的電話。我最怕大清早或深夜接到家里人的電話，一定是急事，多少有點不祥。她說：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。我心想，可能是八十多歲的奶奶病重了。而她說：表妹蕓病重，已經(jīng)下病危通知書了！半天沒反應過來，我來不及悲傷，倒心生疑云。怎么可能？！云表妹今年18周歲，剛上大學，身體一直都很健康，聽到妹妹電話里哽咽，我不由得渾身發(fā)冷！ 接連下了幾天雨，天灰蒙蒙的，這天雨還是下的！等我趕到醫(yī)院已經(jīng)是晚上十點多了。原諒表姐出門遠，回趟老家還要翻山越嶺。在急診樓下，“你媽”我三姨，“我媽”你大姨，六姨，五姨，二姨，全部都在，四姨身體一直不好，家里沒敢告訴她。三姨看見我撲過來哭著說：蕓完了，不行了！我趕緊抱住眼前的淚人，蓬頭后面，眼窩深陷，目光呆滯，臉無血色！這是我往日時髦漂亮的三姨！蕓，你是生生的把她的心剜走了！ 蕓，你知道嗎，三姨一直盼望有個女兒，在還沒有你的時候我一直替代著你的角色，每當我寒暑假的時候都在你家，三姨把我寶貝的不行，連你哥都嫉妒。終于三姨把你盼來了，你知道她有多幸福嗎！你不能這樣傷她！ 姨她們全在樓下院子里，因你在重癥監(jiān)護室，沒有病房陪護，七月份天氣悶熱潮濕，她們只能在院子里的花墻上蹲著、坐著、靠著，身上被蚊蟲叮咬的紅疙瘩刺眼，安撫過三姨。六姨引我到十二樓重癥監(jiān)護室去看你，見姨夫在等待室的椅子上睡著了，眼前的他是個蒼老的老頭，雖然睡著，眉頭卻是緊縮的，哎！睡著的父親也是千瘡百孔的！六姨說你的父母已經(jīng)四五天不眠不休了。來到病房前，病房是鎖著的，有好幾道門，六姨說不讓進，一天只能讓看兩遍，一次只能是兩個人，還得從頭到腳武裝。我跟六姨只能扒在門口從門縫里使勁往里巴望著，姨說：燕，看見沒，正沖門縫的就是蕓，在六姨的指引下，隔著幾米遠吧，我看到你了，只是上半身，帶著氧氣罩，還插著好多管子，看不清你的臉，要不是看到六姨堅定悲痛的神情，我不會相信那是我昔日里健康活潑的云表妹，我倚門哭泣著，老天太不公平了！為什么會讓花季的你受如此折磨！ 次日，農(nóng)歷七月初七，早上小雨淅瀝瀝的。來了一個男孩，手捧玫瑰，六姨說男孩來過好幾次了，是你同學，我看到他很欣慰，家人把看望的機會讓給了他，包括你姐“我”雖然千里迢迢到現(xiàn)在都沒能看上你一眼，但是我決定還是把機會讓給他，男孩大概進去了十分鐘，抑制不住痛苦，拳頭砸的墻上滿是血，痛苦的說他救不了你。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里有這么一個男孩，我們都很欣慰，也感謝他，想著你在去天國的路上有愛伴著。 下午三點半左右，醫(yī)院又給下了病危通知書，讓我們準備后事，噩耗傳來，三姨昏厥過去了，醫(yī)生進行了搶救，緩過來我們就讓你大姨扶走了，醫(yī)生說不能再受刺激了。重癥監(jiān)護室的門打開了，看著醫(yī)生、護士緩緩地推著你往外走，眾人哭天喊地的撲過去痛哭著，我一下懵了，我這才真正看見了云表妹，還是帶著氧氣罩，插著的管子都不見了。神色安詳，像是睡著了。我抓著的手是溫熱的，一下把大夫拽住，大聲哭喊：她的手還是熱的，求你們在救救她！蕓！姐來了，我撕心裂肺的哭喊著，你都沒能睜開眼看看我，只是流了兩行清淚，這就算是你跟姐道別了嗎！慌亂中被人推開了，看著眾人推著漸行漸遠地你！心被撕開了，生疼！ 蕓表妹就這樣走了，從我得到消息到現(xiàn)在只有二十八個小時，我們便天人永隔了！ 料理你的后事，才慢慢知道你已經(jīng)病了十幾天了，是突發(fā)性疾病，病因到你走都還沒有很清楚。在醫(yī)院沒幾天就轉到重癥監(jiān)護室了，一天花費近兩萬，為了給你治病你哥已經(jīng)準備把婚房給賣了，家人也都傾其所有，我們只想著能把你的命換回來，哪怕延長！ 蕓表妹從小就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，成績也非常好，十八歲就保送上了大學，是表姊妹中最出息的一個。我比蕓整大一旬，從小喜歡跟在我屁股后面姐長姐短的，寒暑假你喜歡呆在我家，喜歡跟燕姐、芳姐（我妹）擠在一張床上，我跟你芳姐也最寶貝你了。慢慢的我們都大了，我跟你芳姐都有了自己的家了，你也都上大學了，在一起的日子也越來越少了，但是逢年過節(jié)我們還是都在一起的，今年過年去家里看望三姨，才大年初三，你竟不再，急忙問你的去向，姨說你勤工儉學去了，我責怪她為什么不攔著，姨說攔不住。年前你哥剛結婚，家里日子有點緊巴，知道你是個心思重要強的孩子，你芳姐嚷著給你打電話去把你接回來，我沒讓，好一陣心疼。不曾想，這一面竟是永別了！ 蕓，你走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留，三姨恍恍惚惚的說著：蕓兒走了，一句話都沒有留，連句話都沒有給我留下。我們安撫她讓她睡會兒，看著躺在床上的三姨骨瘦如柴，胳膊上掉個液體，自從你得病她就沒有好好吃過飯，幸虧有液體維持。不一會兒爬起來問：蕓干啥去了，怎么還不回來，看著我們又大哭起來，蕓走了，連句話都沒有給我留下。我真怕三姨挺不過來，蕓，你在天國安頓好了，就回來給她個夢吧，把她的心給安下，不然她真的挺不過來！ 有一種花，是曇花，恍然間沒有花期！花事草草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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